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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十億豪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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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十億豪賭 (8)

蔚虹恍然大悟。有人想借題發揮,找小姑父的麻煩,所以才把這筆套牢的資金拿出來說事!

柳成邦想了想,才說:“我聽他說了簽字的經過,總覺得……這事情從根子上就有問題。”

“根子上?”

柳蔚虹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心頭一跳。

“爸爸,你是說,小姑父的升職……本來就是人家的陰謀?”

“對!”柳成邦面色越發陰沈。他在妹妹妹夫面前沒有挑明這點,可是和女兒商談時卻不必顧忌。

“也就是說,整件事,從姑父升職起就是個圈套。他們故意讓姑父升職,故意誘導他做出錯誤的投資,又故意在他被套牢後跳出來指責他……還真有耐心啊!”

柳蔚虹說到最後,止不住露出憤慨的神色。

就為了陷害小姑父這麽一個“外圍”的柳家人,竟然賭上了國家的巨額財富……這種人,真是國之蠹蟲!

那麽,到底是誰要對柳家人下黑手?

232:我來解決

“五千萬……”

柳蔚虹喃喃重覆著這個數字,又陷入了沈思之中。

柳成邦並沒有急著追問,他知道女兒這副神態,就是在開始思考如何著手解決這個問題了。

“還好,問題不算大。”

大約過了幾分鐘,柳蔚虹擡起眼皮,給了父親一個笑臉。

“哦?”

柳成邦訝然道:“你有法子?”

女兒是很能幹沒錯,不過這件事確實很棘手。可不是說從哪裏調動五千萬美金來把這個豁口填補上就能搞定的。

國企的事情,和民間的商業活動有本質的區別,就是什麽都要從程序上走,條條框框很多。因為國企本身就是國有資產,受國家督管,就算是世界首富送楚運楠五千萬私蓄讓他填空補漏,也無法改變楚運楠投資失誤的事實,他一樣要承擔這個責任。

“現在對方進行到哪一步了?”

柳蔚虹沒直接回答柳成邦的問題。

“證監會已經派出了專門小組,在核查他們鋁業公司在海外投資的情況。”

“這麽快?”柳蔚虹挑了挑眉毛,隨即冷笑道:“也是,明明是為了找麻煩來的,肯定要快。不然過一段時間國際金融市場起了變化,小姑父這筆資金萬一能解套,就沒法給他入罪了。”

柳成邦微微點頭。“正是如此。”

對方來勢洶洶,估計楚運楠也察覺到自己成為別人瞄準的靶子了,趕緊飛來南都市找柳成邦求援。

他或許還沒有想透自己連同升職在內都是被人算計好的。不過專門小組核查海外投資這件事將會給他帶來什麽,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如果連這點能耐也沒有,也不配當柳家的女婿了。

要說楚運楠心裏其實真的很郁悶。他為人本分低調,基本上沒怎麽靠過柳家,辛辛苦苦奮鬥了這麽久,好容易上了個副總,卻遇上這麽一趟子糟心事。搞海外投資的國企高管又不止他一個,家家幾乎都是這麽幹的,只不過他投資的這筆剛好套住了,又剛好有人過來核查。

最要命的是,海外投資這回事,實際上不符合國家有關規定的。大家都這麽做,也是暗地裏偷偷摸摸的來,沒被查出來,賺了錢,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被套牢,也許有可能虧損巨大,問題就嚴重了。

楚運楠如今最怕的還不是被問責,而是被抓成典型。問責還能慢慢洗脫,頂多挨點批評,有柳家在罩著他,不至於處分得太慘,副總的位置估計也能保住。

可被抓了典型,連柳家都不好公開挺他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拎出來一擼到底了!

“他們找的切入點還真不錯呢……”

柳蔚虹眼底的譏色更濃,柳成邦也同意女兒的看法,這一手,玩得還真漂亮,真正打了柳家人一個措手不及!

估計對方是在柳家剛剛靠著柳蔚虹那篇文章揚威,隨後靠向最高首長這段時間裏就策劃了這個陰謀,只等著合適的時機把包袱抖出來。畢竟國際金融市場的走勢,可不是由國內這些人說了算的。

他們選擇柳家女婿楚運楠作為突破口,是綜合了多方面的考慮。

一來,楚運楠在柳系中的地位不高,基本上就算不上柳家在政壇上布下的棋子,他身在國企,對柳家的幫助極有限,向來不被柳家核心所重視。

二來,設計他相對比較簡單,只要從國企單線下手就好,而且首尾很幹凈,不會給人留下什麽把柄。如果是對在部委中工作的柳家次子柳定邦動手,難度就高了,而且會牽扯到其他家族的政治力量,很不可取。

三來,楚運楠本人的地位不重要,可是他卻是柳老爺子很親近的女婿。打擊他,可以狠狠地落柳家的臉面。但是,又不會傷及柳家的筋骨,引來柳家的大報覆——像唐飛揚在南方省出事,唐家就出動了很多力量來找回場子,但放在楚運楠身上就不會有這種危險。

所以……盡管這件事對楚運楠本身影響很大,可卻是對方試探性的出招而已,並非什麽殺著。

來勢洶洶,卻只是一招閑棋——這就是柳蔚虹對整件事的判斷。

“爸爸,您認為,他們想通過這件事獲取什麽好處呢?”

柳蔚虹心裏自有答案,不過她覺得自己想的未必周全,還是要問問父親的意見。

“要往大的說,就是見不得我們家好。”

柳成邦也樂於和女兒商談這些事情。

在威嚴厚重的父親面前,他只有俯首帖耳的份;而嬌妻幼子,更不是他討論的好對象。只有這個聰慧無比的女兒,能夠跟得上他的思路——其實很多時候,還得是他追著她的思路走呢。

“見不得我們家好的人,那真是多了去……”柳蔚虹輕笑幾聲,腦中浮現出一連串名單,況家自然首當其沖。不過她直覺這件事情未必出自況家的手筆,不太像他們家的風格啊,這麽深沈老辣還頗為有時代感的手法,況家那幾個老古董智商夠用嗎?

對於況家人的作風,柳蔚虹還是蠻熟悉的,可是這回把人引誘到國際金融市場上去送死的招數顯然很別出心裁呢……

“那要往小了說呢,爸爸?”

“這個暫時還沒想到,你覺得呢?”柳成邦居然給了這麽個答案,把柳蔚虹一下子噎住了。

好吧,誠實是美德,爸爸言傳身教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不要不懂裝懂”。柳蔚虹想了會,才說:“我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目前,大概是存在兩種可能。”

“嗯?說來聽聽。”

柳成邦很感興趣,女兒的思維方式往往異於常人,說不定她能想到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苗頭。

“第一種,就比較單純。對方大概是想通過打擊姑父,和我們柳家作對,來對某個勢力集團表明自己的立場。正因為我們剛和唐家聯合,他們才更要趁著這機會來站隊。”

唐柳固然是龐然大物,但有些人上升的路子卻不是捏在唐柳手上,而是捏在另一些人手上的。在這種情況下出手,情有可原。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的話……或許是聲東擊西的手法。”

柳蔚虹一手托腮,一手輕輕在茶幾上敲擊著。“表面上是在找姑父的麻煩,其實還有別的後手……”

“你說的對。”柳成邦的臉色越發凝重。如果是前者還好,是後者的話,那可不會這麽容易善了。

不管是哪一種,總歸是要先把眼前這件事給解決,否則楚運楠真被問責,抓了典型,柳家的臉上需不好看。

柳成邦先把這些背後牽扯到的問題放在一邊,再次問起女兒,對目前楚運楠的事情有什麽好法子可使。

柳蔚虹笑了笑:“問題既然發生了,總要想出法子來解決的。爸爸,我認為,經濟上的問題,還是用經濟上的手法來解決比較妥當,不要把問題搞得覆雜化了,反而不利。”

所謂“覆雜化”,就是出動柳家在國企裏的幫手,替楚運楠護航保他過關。但這麽一來,也很容易被對方抓住小辮子,反倒是不太好。

“經濟上的問題,用經濟上的手法來解決?”

柳成邦重覆了一遍女兒的話,若有所思。

“是的,爸爸,這事就交給我吧,我來解決!”

柳蔚虹胸有成竹地笑著,意思就是,她把這件事“扛”下來了。

盡管柳成邦對女兒的“豪言壯語”頗為吃驚,覺得女兒這麽大包大攬的不要緊吧……卻沒有提出什麽質疑,畢竟女兒過去已給了他不少驚喜,而且在經濟上,似乎也真的比自己高明。

柳蔚虹在香都開設的投資公司賺了不少美金的事情,柳成邦是大致知道一些的,因此他只是叮囑了一句“要抓緊時間”,也沒有再說下去。

父女倆達成了分工——柳蔚虹負責去搞定這五千萬的缺口,而柳成邦則要找出楚運楠這事背後到底是誰下的手。

作為柳家的家主,家裏人被這麽莫名其妙的算計了,他不出手查個徹底是不行的。不但要找出來,而且還要狠狠還擊,讓那些想踩著柳家上位的人偷雞不著蝕把米!

當天晚上,柳蔚虹還是見到了羅達維和潘瑩蕾。雖然沒法一起共進晚餐了,但到酒吧裏喝個酒,再去吃個宵夜,還是沒有問題的。

星光賓館的酒吧裏,三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各自點了酒水飲料。

“薇薇,恭喜!”

難得穿上洋裝做淑女打扮的潘瑩蕾,端起她那杯紅艷艷的雞尾酒對柳蔚虹道喜。

柳蔚虹淡淡笑了。“謝謝!”

其實潘瑩蕾心裏,還是有點小遺憾的……她一直認為柳蔚虹和青鋒哥哥才是最相配的一對。不過她作為世家女,也明白柳蔚虹的婚姻必須服從家族利益的道理。

還是自己這種世家旁支比較自由啊。潘瑩蕾看了坐在身側的羅達維一眼,嘴角下意識地翹起。像羅達維這種香都巨賈家裏的私生子,要是別的世家千金,估計家裏都不會同意的。幸好自己家風氣向來比較開明,而且也不是潘家的嫡系,才能由著她自由戀愛呢。

別看羅大少在香都是多少平民少女追捧的金龜婿,到了這些世家面前,還真的沒什麽地位可言。

但羅達維顯然有著超越他本來身份的智慧,連柳蔚虹,對他的才華也是極敬佩的。

“戴維,我遇上了個麻煩,你替我想想怎麽解決好嗎?”

柳蔚虹轉頭看向羅達維。

“好,什麽事?”

233:羅達維深藏不露

“什麽情況?”

羅達維也對柳蔚虹所要說的事情有點好奇。在他看來,薇薇這家夥簡直就是妖孽般的存在,他可是親眼見證了她是如何將天榮投資一手做大的。

連自家老子,也對柳大小姐讚譽有加,認為她是不世出的天才。

這麽能耐的姑娘,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要向自家求救?

“嗯,是這樣的,我的小姑父楚運楠,在華夏鋁業公司擔任副總,鋁業公司是國家督管的中央企業,正廳級架子。他前段時間簽字投資了一筆資金……”她把楚運楠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當然政治鬥爭這種事沒必要說太細,只交代了大致的經過。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幫我想想,這件事單純從商業運作的手法上,該怎麽解決?”

雖然柳蔚虹沒有提到這件事後面的背景,但羅達維是什麽人?潘瑩蕾這種女孩子或許會認為楚運楠運氣太不好了,羅達維卻能透過柳蔚虹簡單的敘述就看穿這件事是人家針對柳家而來的陰謀。

而且,這事情估計對柳家而言比較重要,不然也不至於讓柳蔚虹親自出馬來問計——柳家能人多了去了,不過這種涉及到嫡系的事情,還是柳蔚虹來辦比較妥當。

羅達維沒有搭腔,而是小口小口喝著酒,輕皺起眉頭慢慢思考著對策。

柳蔚虹也端起面前的果子酒抿了抿,眼裏閃動著期待的神色。

在別人眼裏,羅家六公子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花花大少,雖然讀了個計算機碩士,也沒有什麽經商的天賦,在羅家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只是因為近年來運氣好,和內地的這幾位豪門子弟有了往來。才逐漸被家族大佬註意。

但柳蔚虹和他是生死之交,自然明白那些都只是他的保護色。想起她與羅達維初次深入交談,還是在他們共同參加一個國際經濟學家金融講座的時候,她知道羅達維在金融投資上可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厲害得多。

只不過自己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僥幸贏了幾次大戰,才唬住了他,顯得比他高明。

而且,柳蔚虹隱約知道羅達維在天榮投資以外,還有自己的事業,只不過他等閑不會說起,她也就不問。

像他們這麽聰明的人,自然懂得朋友相處之道,貴在互相尊重。就像鮑娜娜,一直都知道她來歷不凡,卻從不追根究底——這才是真正的朋友。

“應該可以想想法子。”羅達維終於開口了,他問道:“能不能說得更詳細點?”

“好的。”

柳蔚虹忍不住面露喜色,果然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啊,朋友多了路好走啊,古人誠不欺我!看羅達維問到了具體問題,她就知道有門了。

她告訴羅達維,鋁業公司在期銅上投資巨大,目前確實被套牢了,賬面上的損失,大概也有三千萬美金。就眼下國際市場的情況看來,基本上沒有任何解套的可能,最要緊的是,他們買賣的期銅合約,下個月就要到期了。

“到時候,他們就面臨強行平倉的結局。”柳蔚虹嘆息道。

本來在家裏的時候,柳成邦告訴柳蔚虹楚運楠這筆資金的損失是兩千八百多萬。可是柳蔚虹心細,先找天榮投資的人迅速去查了鋁業公司的帳,發現虧損還在持續擴大,馬上就要突破三千萬大關。

“如果沒有外力幹擾的話,接下來幾個月,還是會持續上漲,正常情況下,很難解套。現在割肉,還能剩下一千來萬,如果拖到最後交割日,這損失……真是難以估量啊。”

想想都替小姑父心酸,五千萬的美金啊,就這麽打了水漂。

這件事上,楚運楠本人要說一點責任都沒有,那也是不對的。他在不了解國際金融市場走勢的情況下,被人忽悠忽悠,就貿貿然簽字,不僅給他自己帶來了巨大的禍患,還要殃及柳家。

一個好人,未必就是一個好領導,柳蔚虹對小姑父的才能是不指望了,只希望他別拖家裏後腿就萬事大吉。

羅達維說:“嗯,理論上說,除非近期國際銅價大跌,鋁業公司才有解套的機會。”

“理論確實如此,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國際期貨價格,瞬息萬變,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難道……你有法子讓銅價跌下去?”

說到最後一句,柳蔚虹情不自禁提高了音量。

不能怪她不淡定,如果羅達維真能做到這點,那也太超出她的想象了,他爹羅振祖還有幾分可能!

羅達維笑了。

“對,我有法子,不過我需要你全力支持才行。”

“哇……戴維你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瑩瑩,你家達令真是太厲害了,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柳蔚虹難以抑制自己的驚訝,轉而對著潘瑩蕾大拍羅達維馬屁,所謂投桃報李嘛。如果羅達維真能厲害到操縱國際期貨價格的地步,她絕對是甘拜下風!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啊不絕啊!

“薇薇,你別誇他,他這人,特別容易驕傲!餵,你到底行不行啊。”潘瑩蕾顯然對閨蜜的馬屁很受落,不過本著女王傲嬌範原則,可不能輕易誇獎她的忠犬。只是她最後這句話,讓不太純潔的羅達維聽了以後浮想聯翩……

親愛的,我行不行,你可以來考察下嘛,你都不給我表現的機會……羅達維想到自己迄今為止只能上到二壘就有點小抑郁。

“咳咳,戴維,你打算怎麽做?”

柳蔚虹一看羅達維那蕩漾的眼神就知道他沒想好事,忙打斷他的某些聯想,把話題拉回來。

呃,被薇薇發現自己的小猥瑣了?傷形象啊毀人生啊。羅達維忙又努力調試回到金融精英俊男模式,摸著下巴——這個動作依然小猥瑣——笑道:“天榮投資現在能調動多少資金?”

“這個你得去問阿添,我哪裏清楚。”

“嗯,我上個月開會去看了眼,好像也就是二十來億美金,不夠用啊……勉強試試吧。”

“……羅公子你真是大手如佛祖,二十來億美金你打算全給我扔出去砸期銅市場?”

柳蔚虹終於明白他要幹什麽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大膽很瘋狂,想不到這裏還有個更瘋的!

他是想將大筆資金投入期貨市場,發動突然襲擊,在短時間內嚴厲打壓期銅價格,讓期銅價格和現貨價格出現較大的背離。

這相當於主動在國際期貨市場內發動一次小小的金融戰爭!

單純依靠資本的力量,讓國際銅價持續走低,這不太現實。從整個大環境來看,因為需求持續增長,銅價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價格都會比較堅挺。

不過如果掌握了足夠多的資金,以及摸準時機,保證攻擊發起的突然性,還能幹凈斷尾的話……

“戴維,二十多億美金不夠用吧!”

剛剛還在說羅達維大手筆的柳蔚虹,突然又推翻了自己剛才的說法,讓潘瑩蕾有點奇怪。

這是因為潘瑩蕾對國際期貨市場沒有概念的緣故。二十多億美金聽起來不少,扔到國際市場裏,水花都看不見一星半點的。這麽點“小錢”想沖擊銅價……有點想當然了吧?

“我說過要拿錢來砸了嗎?”

羅達維沒好氣地白了柳蔚虹一眼,難道自己不知道錢不夠?

“那你……”柳蔚虹難得謙虛,不和他計較,任由羅公子在心上人面前大灑王霸之氣。好酷好帥好總裁啊,她都想為他撒花吹泡泡制造夢幻效果了——孔雀開屏為求偶嘛,她理解的。

“我們是要偷襲,不是要正面開戰……反正你去告訴你的小姑父,讓他們等我消息,等我讓他們出手的時候迅速解套。我先去聯系阿添。”

“好。”

柳蔚虹一口答應下來。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得去趟香都,讓天榮投資——唔,現在已經是天榮基金了——那邊給自己想法子解決。想不到她深藏不露的藍顏羅達維同學,居然給了她這麽大一個驚喜。

只是羅達維存心賣關子,居然不打算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真是……好欠揍啊。哼哼哼,你先給我等著……

柳蔚虹微仰起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和兩位好友閑聊起別的話題,比如打趣他們是不是打算等潘瑩蕾畢業就結婚之類的。潘瑩蕾一聽這話題,本來挺爽朗的小姑娘卻也不禁有些羞赧,打著哈哈把話岔開了。

她今年已是大四,畢業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會到軍隊裏服役。像她這種軍校生,一畢業就是少尉軍銜,再加上潘家的背景,在軍隊裏升職不會慢。可是問題就來了……羅達維是香都人吶。

按照當時國家的規定,現役軍官不能和外籍人士、香都、灣島人士結婚,政審那關通不過。除非,羅達維放棄香都身份“嫁”到內地來。又或者,潘瑩蕾畢業後不進軍隊,脫下軍裝跟羅達維到香都去。

總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

柳蔚虹心中暗暗嘆息。這世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感情啊……

她雙眼微醺,緊壓在心底的愁緒被酒精刺激,又不知不覺湧上了心頭。

234:酒吧裏的黑衣男子

“哇,都十一點多了,不行我要回去了。”

潘瑩蕾一看手表,才發現已經快到了她家裏的門禁時間。

潘司令家教嚴,決不允許女兒過了十二點還不回家,潘瑩蕾還是挺聽話的,所以開始手忙腳亂收拾挎包,嚷著要回家了。

“戴維,你送瑩瑩回去吧。小心回去晚了,未來岳父找你麻煩喲。”柳蔚虹笑著揮揮手。

羅達維怎麽放心柳蔚虹一個人回家,遂叫她一道走,自己送了潘瑩蕾回軍區,再送她回陳家院子。

“沒事啦,克柔會來接我的,我給她打電話。快去吧,我才不要你送呢!你趕緊替我把大事辦了就行。”

柳蔚虹拿出手提電話給範可柔撥了過去,範可柔回應說馬上趕過來接她。

嗯,看來買輛車是勢在必行了,柳蔚虹心想。

“行,那你就在這兒等著克柔吧。”

羅達維對柳蔚虹還是挺放心的,也不堅持載她了,其實他是想在車上再和潘瑩蕾再卿卿我我一下啦……異地戀什麽的很辛苦啊!不能天天牽手親親很糾結啊!羅六公子覺得自己快要憋成公公了有沒有……全靠他堅強的意志力在支撐有沒有?

目送那對情濃鴛鴦的背影消失在酒吧舞池的人群中,柳蔚虹回頭叫過服務生,讓人再給自己送一杯龍舌蘭來。

一般情況下,她不喜歡喝烈酒,不過她今晚被羅達維潘瑩蕾的甜蜜小小刺激了一下,心情特別不好,所以才叫了龍舌蘭。

她的酒量勉強也過得去,喝兩杯烈酒不至於醉倒過去,反正待會範克柔就來接自己了。

龍舌蘭本身也是雞尾酒基酒的一種,用它調試的幾種雞尾酒如瑪格麗特之類的,都很受女士歡迎。柳蔚虹今天沒什麽品酒的心情,索性叫了純酒來凈飲。

酒入愁腸愁更愁,她本來就有些發悶,半杯烈酒下肚,加上之前喝下的那幾杯果子酒,整個人漸漸有了些醉意。

真羨慕潘瑩蕾啊。

世家旁支,受的束縛不多,所以可以比較自由地戀愛。而自己,還沒有真切感受過愛情的滋味,就已經是某人的未婚妻。

其實她不討厭唐飛揚,真的不討厭,但唐家和柳家這樁聯姻,功利性真的太重了。兩個本來不甚緊密的世家,雖然目前達成了一致共識,以聯姻為形式締結了盟友關系,卻不能保證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也精誠合作下去。

所以她和唐飛揚,必須在一起,卻必須和對方保持心靈上的距離。最起碼柳蔚虹對唐家,暫時沒法放下警惕。

前世家族被況家等政敵整垮的慘痛教訓,讓柳蔚虹不得不時刻保持警醒。如果沒有前世那些事情,或許,她也不至於將自己從內到外都武裝起來……

只有經歷過,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

她不能放縱自己,像個普通的少女一樣去享受戀愛……不可以……

不知不覺,杯子已經空了。

“服務生!再給我一杯同樣的酒。”

柳蔚虹將空杯遞給服務生,只是拿著杯子的手都有些搖搖晃晃的了。

“你還好嗎?”

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近處輕聲問道。

什麽人?

柳蔚虹努力找到雙眼的對焦,側身朝說話人看去。

那人沒等她招呼,已經自己坐了下來,惹得柳蔚虹眉頭大皺,這人誰啊,我又不認識你,讓你坐了嗎?

“女孩子不要喝那麽烈的酒。來,喝口冰水。”

雖然酒吧裏的燈光昏黃,這個角落就更加幽暗,不過柳蔚虹還是大略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眼前的男子黑衣黑褲黑襯衫,一雙灼灼的眼睛閃亮如黑鉆石,明明是一身黑色調,卻像個行走的發光體一般,散發著令人一見難忘的魅力。

他純黑的襯衫松開了上面的幾顆紐扣,露出一小片古銅色的皮膚,脖子上隨意掛著一條細細的銀鏈,精致的銀質十字架墜子在昏暗光線下一閃一閃。

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挑剔如柳蔚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出色。

“你是誰?”

柳蔚虹口氣軟軟的,嘴角含笑,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對男人不假辭色,似乎,她真是被這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吸引住了。

附近的一些女客,也都偷偷打量著這名男子,望向柳蔚虹的眼神裏就多了不少羨慕與嫉妒。

唉,這麽美貌的男人,怎麽就不來搭訕我們呢?偏偏看中那麽個青澀的小丫頭……

黑衣男子的聲音很有磁性,帶著點蠱惑人的味道:“我叫Johnny,你呢?”

“我叫Vivien。”

柳蔚虹好像更放松了,竟真的將他手裏的冰水接了過來,只是並沒有喝下,而是將冰冷的酒杯貼在自己滾燙的臉頰上,試圖驅散面上的熱意。

“Vivien,你很可愛,自己一個人?”

英文名叫Johnny,大名連靜書的這名男子,低聲溫柔地問道。他再往柳蔚虹身邊靠近了些,柳蔚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嗯……你在這家酒店裏工作的少爺?”

柳蔚虹嘴角勾起一個嫵媚的笑容,醉眼迷離,端的是呵氣如蘭。

連靜書並沒有因為柳蔚虹猜測他是舞男而生氣,反而魅惑地一笑,伸手卷起柳蔚虹肩頭的一縷發絲,放到嘴邊輕輕一吻。這個動作實在太挑逗,完全符合他“舞男”的身份。

“如果我說是呢?美麗的小姐,願意請我喝杯酒嗎?”

“當然——不願意!”

柳蔚虹的聲音瞬間降溫,連靜書一楞,下一刻面上忽然又冰又冷!

她居然把手裏的冰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給我滾遠一點!”

柳蔚虹冷冷站起身來,恰好服務生端來了她剛才加點的那杯龍舌蘭酒,正呆在一邊看她端起冰水把連靜書潑了一頭一臉。

她輕蔑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口飲幹,從錢包裏拿出兩張大鈔塞到服務生手裏扭頭就走。

連靜書在初時的錯愕過後,居然沒有暴跳起來。他反手抹去臉上的冰水,看著柳蔚虹快步離開,嘴邊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服務生有點無語,這位英俊的先生是吃錯藥了嗎,泡不到妞被妞潑了一臉水,還笑得出來?

“靜哥。”

片刻後,又一個男子出現在這角落裏,徑自在連靜書身邊坐下。

若是柳蔚虹還在這裏,自然能第一眼就認出這是誰——即使這人燒成炭,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

方東林神色覆雜地看著連靜書從面前的小幾上抓起幾張餐紙擦幹殘水,又點起一支香煙。

剛才指點連靜書過來的時候,方東林就有些患得患失。既希望連靜書能趁這難得的機會接近柳蔚虹,又不希望自己都沒得到的女人被連靜書得手……看著連靜書吃癟,他心裏竟也有絲難言的快意。

號稱馳騁情場從無失手的連大少,也有碰壁的一天!

“呵呵,挺有意思的小姑娘,不愧是柳家的大小姐,夠性格……”

連靜書城府極深,等閑不會流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這會兒笑吟吟的,看起來真像是絲毫不介意柳蔚虹對他的無禮。

“是啊,她從小就挺倔強的。”方東林斟酌著字句,隱隱透出他曾與柳蔚虹很熟悉的意思。

“柳成邦的女兒,唐飛揚的未婚妻……她是有驕傲的資本。”

連靜書隨意點點頭,吐出一口煙霧,有種說不出的邪佞氣息。

“這丫頭很有趣,我有機會,還要再會會她。”他們倆今天到酒吧來談事情,本來也不是沖著柳蔚虹來的。只是方東林遠遠認出了柳蔚虹,指給連靜書看,連靜書突然來了興致想和柳蔚虹“親近親近”。

雖然被柳蔚虹潑了冷水,他卻毫不慍怒,轉而又與方東林商議起他們的“大事”來。只是,他時不時會向柳蔚虹離去的方向瞥上一眼。

方東林看在眼裏,深知連靜書已經將柳蔚虹列入了他“獵物”的範圍。

也好……雖說自己得不到她,但如果連靜書能追到她,也是蠻不錯的嘛。說不定,自己也可以……

柳蔚虹走出酒吧,從電梯下到星光賓館一樓,面上的表情早已恢覆了平靜,要很熟悉的人,才能察覺到她眼睛裏那一絲深思的光芒。

不一會兒,範克柔就來到大堂和她會和,和她一塊打的回家。

“薇薇,你怎麽喝那麽多酒?看你臉紅得厲害。”

和柳蔚虹相處久了,範克柔和她的感情也更好了, “我給你煮醒酒湯吧。”

“謝謝你,克柔。”

柳蔚虹扶著額頭對她一笑,順手從包裏拿出手提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第一次,沒人接。

第二次,對方掛斷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柳蔚虹很淡定地撥到了第五次,電話終於通了。

“幹嘛?”

葉二少頗不耐煩地嚷了一聲,嘴裏像含著火藥。

自從葉家明從她的訂婚宴上離開,兩人還是頭一次聯系呢,看來二哥的氣還沒消啊,柳蔚虹心想。

“二哥,我剛剛遇到了連家的連靜書。”

“連靜書?你遇上他了?”

葉家明忘了生氣,訝然道。

235:昔日的江海“地下帝王”

“連靜書?你遇上他了?”

葉家明忘了生氣,訝然道。

“對,剛剛遇上的,他沒說自己身份,不過我認得他……這人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柳蔚虹想起他那跟舞男一樣的英文名Johnny,眼底就現出幾分譏諷之色。

剛剛他坐到她身邊來的時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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